ayon大爷 发表于 2023-4-25 08:00:08

辞掉外企工作后,我选择了躺平





客岁 12 月,我们厂全面复工后,我转到了十二车间,跟做手机主板的产线。
值得一提的是,我已从原先的产线技能长混到了技能组长,十二车间的三个技能小队全听我指挥,固然一样平常工作照旧开关机,但巨细算个向导。除了职位的上升,我的工作也松缓了不少,开关机不消再亲力亲为,也不消再往返巡线,只需留意文书工作。更紧张的是,以往我让出去的烟和酒,现在都返来了。
这段时间该怎么形容呢?
" 幼年有为 " 大抵云云吧?但我的室友秦小军非常不承认,他给我的评价是 " 小人得志 ",而且常常揶揄我:" 整天背动手,红塔山都不抽了,他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厂长了。"
我就权当他是倾慕妒忌恨了。
韩三姐其时是新一批进厂的员工,在一号产线做平板测试。韩三姐四十岁左右,在形状上,她没有什么特殊之处。无论穿衣妆扮、长相特性照旧工作情势,她与其他员工无异,用一个词来形容,就是平凡。
一次她的工作电脑出了故障,重启无济于事,必要更换主机。原来这种小事轮不到我来干,但我在线上以为无聊,想出去走走,就接了我 " 小弟 " 的工作,带着韩三姐去了堆栈。
堆栈正幸亏秦小军的车间,他见我来,冲我使了个眼神。我心知肚明,换完主机,便让韩三姐先归去,然后到线上跟秦小军谈天。
那段时间我受秦小军的影响,迷上了 3A 大作,玩得废寝忘食,一有闲空,俩人不是玩就是聊,大概一起藐视玩国产游戏的玩家。
我俩聊了有十几分钟,直到线上班长喊秦小军归去。我正想走,发现韩三姐站在生产线的另一边,两手抱着主机,看着我撇了撇嘴,也不知道听了多久。
我问她咋没归去,她说主机过安检要提货票据,没有不给出。我狐疑地看她一眼,问咋不给我说呢?她说见我聊得热,没忍心说。我在内心藐视,就是想偷懒,还不忍心说。
归去路上,韩三姐突然说了句:" 杀基兰的是奥德里斯科帮,不是剥皮帮。"
我听得愕然,过了两三秒才 " 啊 " 了一声:" 你也玩啊?"
她颔首说:" 开放天下做得不错,手感也蛮好,玩了这个,再玩巫师都不风俗了。"
我惊奇地 " 我操 " 一声,冲动地说:" 真没想到!"
韩三姐笑着看我:" 没想到我这种年龄的玩游戏啊?"
我使劲儿颔首,韩三姐笑了笑,没语言,我说:" 大姐游戏玩得多吗?"
她想了想说:" 也不多,差不多一百。"
我迟疑了半晌说:" 个?!"
" 对,一百个。"
我再次感叹,立刻把主机夺过来,与她肩并肩往前走。即将到我们车间时,我乖巧地问:" 大姐,您本年?"
她大方地笑笑:" 到三月,四十一。"
" 咋称谓呢?"
" 我姓韩,在外别人都叫我三姐。" 她伸脱手,想要接回主机。
我尽力推脱,抱住主机就往车间跑,笑哈哈地说:" 我给你安上,三姐!"
今后,由于游戏这个纽带,我经常去找韩三姐谈天。在这方面她很有履历,不管什么范例的游戏,只要我说着名字,她都能理出个一二三来。更浮夸的是,有关游戏的插件、mod 大概衍生模组她都有研讨,还亲手做过游戏舆图。
早先的那几天对我来说是个很奥妙的体验,厥后我才明确,这重要是我总以为本身高人一等的心态作祟。
在其时,我很难担当,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女性,放人群中也并不显眼的中年女性,更紧张的是 —— 在电子厂当一线员工的中年女性,却对年轻人热衷的游戏颇有研究,乃至履历比我还要丰富。
这给了我很大的落差感,我的震动与敬慕只保持了不到两天,之后就酿成妒忌,对话口吻也不怎么和睦。好比我会在她说完一个游戏话题之后,暗讽地说一句 " 真没想到 "。而她并不气愤,偶然还会跟着我的讽刺自嘲,说她就像 " 赛博朋克 "。
但没过几天,我的自负就落了地,由于我发现,韩三姐上过大学,照旧个本科生。
对于已往,韩三姐很少与我评论。倒不是躲避,而是没有须要,这是她的原话。
她说,她故乡在河北,大学结业,在外企工作过,炒过股,当过黄牛,干过自媒体,还在朋侪圈做过微商," 但除了大学都没成。"
说到这儿她就停了,不管我再怎么追问她都不想再谈,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她:" 都由于啥没成?"
她果断地说:" 懒。"
说完她问我:" 你听没听过谁人理论,说‘人会跟着时间变革’,我以为这话太绝对,我就没变。" 她笑着看我一眼," 我懒了半辈子了。"

2010 年,在上海某外企工作的韩三姐突然辞职,对外来由是回家完婚,但现实的目标,是去广东看一场演唱会,那年她 28 岁。
按照她一开始的想法,是想辞职后玩一段时间,比及苏息够了,再重新对以后的门路举行规划。但从那年开始,她就再也没干过一份稳固的工作。
据她讲,在那之后,她使用积贮炒股,眼光独特,炒啥赔啥。厥后又倒卖各类门票,但一出发就有范围,人气高的搞不着,人气低的不消抢,干了几个月,反而砸手里不少。接着就安稳了,干脆啥也不捣鼓,不停窝家里打游戏,没钱了就去干兼职。
这十多年来,韩三姐根本都是如许,除了中心干过微商和自媒体,总体流程都没变,一个字:躺。
我问她:" 是规划好了过如许自由的生存吗?"
她不屑一顾地笑笑:" 规划个锤子,就懒,懒得规划。"
在这十几年里,韩三姐干了险些全部醒目的兼职。
刚开始的那两年,韩三姐依托着本身的播音专业,搭上了一家庆典公司,给各种场所当主持人。活儿挺疏松,一星期三四次,一次俩仨小时,内容不贫苦,工资也丰厚,偶然赶上旺季,挣的比在公司还要多。
韩三姐说,拆伙的前一天她熬了一整夜,就睡了仨小时。其时十一点开场,十点半她在幕后化装,忽然感觉有些累。" 生理的累,就是感觉再干下去我会死的那种累。"
她没有迟疑,半分钟摒挡好东西,避开带班团长静静地溜了出去。出了门,恰好有辆公交车到站,她上了车,走了两三站后再换乘出租车,车上就把团长的手机号给拉黑了。
韩三姐说:" 其时不懂,实在应该说一声。" 想了想又说," 但确实累。"
我问她:" 熬夜干嘛呢?"
她嘿嘿了一声:" 打 DLC。"
这之后,韩三姐还兼职过电视台的暂时采编和主持," 实在就是贩卖,重要目标是找路人要手机号。"
这工作相比庆典主持就差多了,不但时间长,工资还跟业绩挂钩,一天干下来累得心力交瘁。
但有一点利益,自由,想什么时间干什么时间干," 累一天苏息五天,也就没那么累。"
韩三姐说,这大概也是她之后干厂子、保安以及服务员的缘故原由。老实,工作量就放在那儿,自由简朴,最关键是没有负担,不消费心。
" 人嘛,活个简朴,贵在开心。" 这是她的口头禅。
从 2010 年到如今,十三年已往了,韩三姐生存方式一向云云,从未发生过改变。
但在其他方面,照旧有着不小的变革。好比她变得不注意穿衣妆扮了,以往出门还化装,这几年明确了,人最重要是开心,折腾本身没须要,舒服就好了。
有次她很自大地问我:" 我要不告诉你,你以为我像四十岁的人吗?"
我脱口而出:" 像。"
她没语言,我知道我说错话了。
另有一方面,是她在钱上背叛约了,不再大手大脚。想买一个东西时,先放着,要过一段时间还想要,那才买。" 固然大多数都买了,固然还涨价了,但也算有结果。"
有很多多少次,我实验问起她 " 家庭 " 这个话题,但她不置能否,大概直截了本地表现不想评论。
在我与韩三姐打仗的日子里,我发现她确实时时刻刻都很开心,大概说乐观。她就像看破了生存的本质一样,快乐并不聒噪,而是随性,她既带有中年的睿智,又有青年的活力,上一次带给我这种感受的照旧电视里的活佛济公。
我记得我问她:" 是不是对于将来没有什么目的?"
她说:" 大概是。"
我再问:" 为什么呢?"
她很希奇地看着我:" 为什么非要有目的呢?"

在 " 目的 " 这一点上,我说错了,韩三姐并非没有目的,而且目的还很弘大 —— " 周游天下 "。
这个想法是她几年前看一档节目涌现出来的,她记得很清晰,叫《侣行》,一对夫妻到全天下观光。
那期节目是俩人到巴西观光,碰上了黑帮,环境挺伤害,把带队的导游都差点吓跑。但不测的是,人家黑帮不但没找这两口子的事儿,还请品茗,扣问在巴西有没有不方便之类的。
她说看到那一段,她忽然有了俩感悟,一是人不能只看外表,二是观光真的会给人带来见地。
说这话时她看了我一眼,我明确她的意思,内疚所在了颔首。
2016 年,韩三姐从故乡河北出发 " 穷游 "。最开始的目的是周边几个省份,她不去大都会,而是无人问津的小县城,重要缘故原由两点,一是小县城可以或许更直接地相识到风土情面和文化,二是省钱。
" 不外跟电视上演得不一样,一点都不优美。" 韩三姐说。
刚开始她来到了河南周口某个县城,在一个新农村附近找了家旅馆,200 块钱租了七天房。
早先她兴高采烈,很有规划,周一到周四在村里闲逛,跟人谈天;周五到周天到县城溜达,平常没事儿还能下下农村,看人怎么种地。
但实行起来就没那么有劲儿了。村里都是熟面庞,冷不丁来个女人,一没亲戚二没工作,还随处找人唠嗑,整的村民都跟看精神病似的看她。
有个大妈跟她谈天,说前几年也有这么一个女的,说外地话,随处溜达,找人问话,没几天,有个人家的孩子就丢了。
县城也没意思,能逛的景点就那么几个,路人乃至比大都会的人还忙。好不轻易捡着一个肯跟她语言的,和睦归和睦,但聊上一句,知道她是来旅游的,笑脸其时就没了,眼神也变得特殊机灵。
厥后韩三姐在同城 APP 上熟悉了一个挚友,挚友给她分析,外地女人,年龄大,来穷乡僻岭旅游,满意这几点要素的,没目标就是目标。
韩三姐问:" 啥意思?"
挚友说:" 本身品。"
韩三姐气坏了:" 合着都猜疑我是偷孩子的!"
不外也有开心的事儿。当时候,韩三姐在网上熟悉了一家非红利救济队,由一群车主自觉构造的,重要是免费拖车、免费车辆救济。韩三姐想找点活干,就参加了进去,负责出勤工作的拍摄与记载。
车队成员险些都是男性,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,听了韩三姐的履历,也跟我一样惊叹," 真牛 X"、" 倾慕 "、" 自由 " 之类的。
说到这韩三姐停了一下,顿了顿说:" 我知道这些话都不是至心的,包罗你,大概另有点幸灾乐祸在内里,固然嘴上奉承,内心不知道怎么骂我傻呢。"
我想表明,韩三姐挥了挥手,又说:" 就这事儿,我以为咱文化上照旧不可。不管至心的不至心的,比及哪天听到我这种环境不惊奇了,以为正常了,那才叫进步呢。"
有一件事韩三姐记得很清晰。一辆厢货熄火了,排了两辆救济车,处置惩罚完正预备走,一个开雅阁的小伙子喊住她,特殊牛气地说:" 姐,坐我这个,他那宝来,坐着没场面。"
在车上小伙还絮叨,说开宝来那小子不可,不局气,没前程,车是最展示身份的玩意儿,攒了几年钱,却买了个破宝来。
韩三姐问小伙:" 你这车本身买的?"
小伙说:" 那倒不是,老头给买的。"
韩三姐憋不住了,捂着嘴笑。
小伙瞪眼了:" 那你笑啥?我这全车二十来万,咱说真话,有的人想啃老还啃不了呢。"

这几年来,韩三姐的 " 天下游 " 并不纯粹,她不是不停在路上的那种人,而且服从也很慢。差不多六七年时间,她连北方都没走完,乃至连东三省还没靠近。
要问缘故原由,一是没钱,要打工赚盘费;二就是懒。
她曾经到场过频频 " 自由行 ",几个不熟悉的人,一起结伴去旅游,但过程都不是太好。有一次是骑行,从河北骑到南京、再由南京骑到重庆,终极目标地是拉萨。韩三姐一开始犹豫满志,但当天跟着骑了俩小时,还没出河北就累得不可了,终极叫了辆车,拉着自行车回家了。
用她话说:" 这就像打游戏,开放式游戏,有人是线性使命做到底,一口吻不带歇的。我就属于那种满舆图溜达的,得逛几个小时才做使命。人假如连玩都那么功利,那也太悲痛了。"
另有一次是自驾游,四个女的,轮摊油费,开到哪儿算哪儿。这个情势倒好,但出现了 " 老鼠屎 "。
开车谁人女的出来是跟男朋侪打骂,到山西临汾时,不知咋的又和洽了,连夜开着车跑了。
说到这韩三姐太息:" 都什么人啊,不外我这旅游,确实是都在‘路上’,唯独见不着景儿。"
厥后韩三姐有履历了,不寻人了,本身去。她也开始实验新风口 —— 拍短视频。
据她说在谁人时间,哪个都会火了她就去哪个都会,以重庆、成都、大理为首的三个都会,更是去了不下五次。
她跟着互联网的脚迹,有人拍美食火了她就拍美食,有人拍景点火了她就拍景点。其时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行业,一段视频,一段配乐,连脸都不消露,很容易就能上热门。要是能人声说两句话,配个字幕,还能被评比为 " 优质视频 ",其收益也非同小可。
但就算如许,韩三姐也没能对峙下来。
" 累,第一感觉就是累,然后就是麻痹,没啥能让我以为悦目,以为‘哇’,就感觉我的眼睛成别人的了,咋说呢…… "
我说:" 不自由。"
" 对!不自由。" 韩三姐用手点了点我," 那话咋说来着,再喜好的事儿,一旦成了工作,就再也喜好不起来了。"
韩三姐决定不再拍视频的那天,去的是都江堰。
她其时的心情就跟那年做主持人一样,突然感到满身乏力,提不起爱好,有一刹时,乃至想把手机给扔出去。然后就在谁人时候,韩三姐下定刻意,不做了。不但不做视频了,以后也不会发照片到朋侪圈了。她本身的风景,她要一个人看。
说到这,韩三姐有些沮丧,想了想说:" 网上的文章上说,当你真正决定要放弃一件事的时间,欢迎你的是豁然开朗,是已往从未察觉到的漂亮。" 她转过头,说," 但我没有,那一天我过得都挺糟心的,也没发现啥漂亮。"
我摸索地说:" 有些舍不得呗?"
韩三姐摇摇头:" 不是。也是厥后才知道,其时我不是放弃,是退缩。我就是一个懒人,还贪心,既不想干活,还想要钱。"
我哈哈笑:" 这有啥的?谁不如许?是人都如许。"
韩三姐眼睛眨了眨,看着我,语气有些开心:" 弟弟,可算说了句好话了。"

那之后,韩三姐也没停下,依然到各个地方旅游,只是从未再去过成都、重庆和大理。但用她的话来说那算不上旅游,一天 24 个小时,12 个小时睡觉,3 个小时赖床,9 个小时打游戏,其性子跟旅游丝绝不沾边,不如说是换个地方生存。
她还定下了一个筹划,每年上半年班,剩下半年就是玩。前两年疫情发作,不停连续到上一年,这个筹划也始终存在。
不外这个筹划现在实行起来已经出现难度了,第一是年龄,第二是性别。说到这韩三姐顿了一下,应该另有第三,但她没有说出来。
总之,由于各方面的限定,她已经没办法再踏入主持这个行业了," 我原先的专业就像和我的年事一样过了保质期,变得一文不值。"
最焦急的那段时间,她开始做微商,卖三无化装品、各地水果以及二手手机。" 但中道崩殂了。" 她新买的微信号没撑过三个月,就被人给举报封号了。
我记得我问她:" 其时悔恨不?"
她很潇洒地说:" 悔恨,应该在二十岁就出来,少玩了八年。"
我有些无语,认真地说:"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。"
她哈哈笑了两声,然后思索了一下,也很认真地说:" 真不悔恨。"
韩三姐在我们工厂待了三个月,她算了一笔账,工资加上返费、嘉奖金和全勤奖,这三个月她能拿到两万六千多块钱,几近之前半年的收入总和。通常说到这她都体现得特殊开心,脸上洋溢着笑脸,说本身末了追了一把 " 风口 ",赶上了末了的高返费期,
" 本年还没已往一半呢,我就完成我的目的了,秋季我再干三个月,下一年都不消上班了。"
很难想象的是,在一个全封闭没有窗户的车间里,韩三姐享受着工作呆板的 " 嗡嗡 " 声,绝不在意时间的迟钝与工作的乏味,与我栩栩如生地评论着她在路上的见闻。
我发现,不但她的举动方式是自由的,心田也是自由的。
在这些见闻中,有一件事我的印象始终很深刻。
20 年 3 月份,韩三姐去了贵州某个山区登山,很晚才从山上下来,由于不认识门路,她稀里糊涂走的那条小径不通主路,而是到了一个乡村。其时天色已晚,没什么办法,韩三姐计划在村民家里借宿一晚,第二天再脱离。
她敲开了一家村民的门,开门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夫,但尴尬的是,老夫听不懂平凡话。韩三姐连说带比划了半天,老夫才终于明确,点颔首,让韩三姐进屋,然退却到一边用方言打了个电话。
打完电话,老夫从橱柜里拿出了一袋面包,递给韩三姐时,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,立刻又避开。接着走出屋子,蹲在院子里吸烟。
在其时,韩三姐没办法正确地推断出那眼神的寄义,但她第不停觉是怕," 就那一刹时,我都理想到我已经被囚禁了。"
韩三姐在屋里坐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间,老夫也同样在院子里蹲了二十多分钟,俩人就像在无声地对峙着。有好几个刹时,韩三姐都想拔腿而逃,大概趁老夫不备,抄起墙边的工具敲他一棍子。
末了,一辆车开了过来,下来两个中年人,一男一女。
女人告诉她,老夫是她爸,打电话说有人迷路了,让她们给送归去。而刚才很安静的老夫,这会儿正猛烈地跟中年男子说着什么。
路上,男子乐呵呵地说:" 我爸不会说平凡话,他本身一人住,怕和你在一个屋你畏惧,就在表面蹲着,但他说你似乎更畏惧了。"
韩三姐羞愧难当,不绝地说:" 没事,没事,贫苦你们了。"
男子笑得更开心了:" 我爸说你这小妹有点憨憨的,让我提示你,手机上有舆图,还能叫车,以后别再迷路了。"
我听过之后,哈哈直笑,细想又以为不对,我说:" 我咋感觉似乎在哪儿听过这故事。"
韩三姐一脸笑脸,朴拙地说:" 那阐明咱国家照旧好人多呀。"

韩三姐的空想,是在五十岁之前把天下走遍,本来这个内容精准到各省各市各县,厥后她发现太不切现实,便缩减到每省每市,再厥后是每省三个市。
她对这个定额仍旧灰心:" 估计以后还会再减,很伤心,就像游戏里的成绩,达不到百分百,是个遗憾。"
从我跟韩三姐打仗的这段时间来看,她确实是一个 " 懒人 "。好比她说她的下一步筹划是去日本,我问她:" 你会日语吗?"
她说:" 不会。"
我说:" 那咋还不学。"
她摊开俩手,撇着嘴看我,意思明白,懒。
" 那要是真到了日本,你咋跟人交换?"
她很不屑一顾地说:" 以是才打工挣钱啊,挣钱了,雇个翻译。"
我不能明白:" 那咋想的?本身学日语不更方便,又省钱,照旧个技能。"
" 聊这么长时间白聊了。" 韩三姐一副扫兴的心情看着我," 我就是这种人,活给本身看的,不能辛劳本身。"
韩三姐临走前的一天,我又问到她 28 岁时的选择,我说:" 是有什么感悟了吗?"
她想了好久,末了说:" 不是。"
她说当年她将近三十岁了,没钱,没对象,工作发展也受限,正是人生中最焦急的一段日子。
辞掉工作之前,她租了两年多的房子被房东收了归去,要告急搬家,非常狼狈。就在她摒挡东西的时间,忽然有了个想法:"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的。"
为此她难过了几天,然后发现,过自由的生存似乎也不错,没有理想,没有等待,没有压力。
" 反正势头都在往‘凑数其间’的方向发展,我就想,不如就成为如许的人。以是不算觉醒,是躲避。"
说完她停了停,然后笑着对我说:" 最最少我过得挺快乐。"
泉源:全民故事筹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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