鎽サ灵 发表于 2023-1-26 18:35:12

一位武汉大夫的疫情三年:曾谈新冠色变,三年后再遇重症高峰 ...

文/周世玲
            编辑/卢伊
            武汉大夫赵洪洋没想到,时隔三年,新冠病毒再次磨练这座都会,大量病人和医护感染,他和同为医护的儿子和儿媳也在此中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他是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(以下简称武汉协和)神经外科主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疫情最重的2022年12月,医院光新冠病例就收治了1.6万多例,重症5000多例,床位一下子饱和了,一些病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。当时,赵洪洋晚上一度高烧到41℃,白天照常上班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在三年前谁人阴天很长的冬天里,“封城”连续了76天,像他一样的医护职员们搏命救治病人,终极换来了那场战疫的胜利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其时,赵洪洋地点科室出现的团体感染,成为判断新冠病毒人传人的依据。该科室是武汉市收治疫情期间的颅脑急重症病人的定点科室,也是环球最早订定病区防控分区的地方。现在回想起那场战疫,他仍为这些结果、结果背后无名的好汉医护自大,他也记载下其时的医者仁心、继承和存亡悲欢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或由于武汉履历过两种毒株打击,赵洪洋感觉,这次疫情虽重,但没有其时那么令人恐惊,“告急度远远没有2020年那么严峻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再有数月,赵洪洋将迈入成为大夫的第40年。三年两度感染,还因疫情等缘故原由,他拖了两年多才做了癌症手术,“大概由于精力和意志好,我从疫情中挺了过来。”
            以下是他的报告:
            
赵洪洋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人传人的依据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疫情初期,我们科室出现医务职员团体感染,成为判断新冠病毒人传人的依据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1983年进入武汉协和医院神经外科,2005年担当科室主任,在协和工作至今已近40年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早在2019年12月下旬,人们听说武汉出现了不明缘故原由肺炎,最初发病的人好像与华南海鲜市场有关,因此封了华南海鲜市场,有人说大概跟吃蝙蝠有关。幸亏当局公告说没发现人传人,只管没搞清晰是什么病原,但不是感染病就没关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元旦开始,就有些欠好的兆头。起首是我的两个孙子相继发热咳嗽,幼儿园提前关门,接着社会上传播这种不明缘故原由肺炎就是SARS。许多医护也看到感冒发烧患者蓦地增多,纷纷把孩子送到乡间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邻近春节,医院的氛围变得告急起来。科室有感冒症状和发热的护士日渐增多,20多人请病假不能正常上班。对此,我心头总有一份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,我只熟悉到局势严峻,感觉发热病人特殊多,要排很长的队。但这个季候也恰好是往年流感盛行的季候,到底是流感照旧肺炎,又说不清晰,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治疗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其时夺取把发高烧、症状较重的医护送进病房住院,但并不轻易。当时只管还没有明白人传人,但各人谈虎色变,怕这个病毒,只要一谈到就往殒命上想。
            1月18日这一天,有肺炎症状的医务职员都做了核酸检测,下战书我接到电话,科室10名护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接到电话我都蒙了,确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感染,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是新冠肺炎。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举行核酸检测,听说核酸阳性,其时想到这10个被感染的护士是不是有生命伤害、会不会失去生命,整个人非常震动,我控制不住本身,独安闲办公室哭了出来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科室是国内第一个陈诉医务职员群体感染的,但不是最早陈诉有医务职员感染的,最早的应该是同济医院和其他几家医院,但为单个大夫发病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科室团体感染肯定是件坏事。我其时感觉最大的一个压力是,担心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导致感染。其时也有大夫质疑,武汉协和这么著名的医院,怎么会一下感染这么多医务职员?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反复自查了多遍,发现对病人的管理都是按医疗通例在办,没有任何疏漏。题目因由于一个70岁男性患者身上。该患者于12月25日入院,除了心脏查抄,其他查抄均正常,也没有华南海鲜市场打仗史,术后第三天(1月9日)出现发热,11日肺部CT发现毛玻璃样改变,因无核酸检测试剂盒,不停不能转到感染科隔离病房。今后,照顾护士过他的护士接连发热、出现肺炎症状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感觉有点不对头,就把同病房的其他病人都转走了,把这个病房空出来隔离,门前打上警示号,表现这个病人至少有感染别人的风险。在其时的情况下,也只能做到云云,各人懂的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外科自己有感染防控步伐,但是用于平凡感染的防控步伐,显然防不住新冠病毒,也防不住人传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钟南山院士在采访中公布新冠病毒有人传人环境。视频截图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其时的概念照旧新冠不人传人,如今怎么忽然能感染人了?我们敏捷将观察效果写成陈诉,上报上级主管部分。1月20日,钟南山院士提到我们科室医务职员的感染环境,公布了有人传人环境,并定性这是呼吸体系的感染性疾病。1月23日,武汉“封城”。
            “封城”后的服从
            听到“封城”的消息,我以为是有须要的。由于我们科里感染都这么严峻,把感染源实时堵住,是应该的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固然,我也以为这是一个大变乱,由于“封城”在中国似乎是第一次,以是感觉到局势严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封城的第二天是大年三十,我是一个人在家里过的,由于我是一个密切打仗者,且有显着症状。我的家人住在别的一个地方,老婆做好了团年饭,让儿子、儿媳给我送来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由于新冠病毒的肆虐,许多医务职员没法和家人吃团年饭。这天北风咆哮,伴着雨夹雪,我去医院探望值班的同道,看到许多眷属来送团年饭,有的还带着孩子,同事挥手表示让他们快回家,但他们仍站在那边,瞻仰着楼内,隔窗相望,守着亲人把团年饭吃完。楼内的同事与楼外的眷属相互说着关心保重的话,不时擦着眼里的泪,我站在眷属群里看到这感人的一幕,不由得也流下了眼泪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感觉那年的冬天特殊长,阴森的乌云总是包围在天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春节前,我们科室病房另有靠近150个病人。春节到了,大夫护士大量减员,不但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大大增长,生理阴影也增长了:已经有这么多人感染了,来日诰日、后天又会是哪个人感染?
            面临这场危急,我和科室其他负责人探讨建立了6个暂时工作组,短期高效的向导工作消除了恐惊和低沉感情。稳固军心以后,我发现疫情期间除了要吸收新冠肺炎病人,另有许多有脑血管病特殊是颅脑重症的病人,得不到实时救治而丧失了生命。我向新华社记者反映,假如我们不管脑血管病,只管新冠肺炎,脑血管病殒命人数会远远凌驾新冠肺炎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不知道是新华社记者的作用,照旧当局自己就意识到了这个题目,10天后,湖北省防疫指挥部指定我们科,作为武汉市收治疫情期间的脑卒中和颅脑急重症病人的定点科室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武汉市就我们一个定点科室,当时候重症患者都会送到我们这里来,仅2月一个月就做了近50台重症手术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还乐成救治了援鄂医疗队队员,包罗其时海南一个队员动脉瘤破碎脑出血,乐成手术拯救了生命。另有一位广西队员忽然猝死,其时我们把她救过来了,厥后她病情恶化,在广西去世。整个疫情期间,援鄂医疗队没有一人感染,也没有一人在武汉死于重病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疫情中,这些脑血管急重症病人的救治相称复杂困难,手术相称难做。我们寻常做手术体力斲丧就很大,再加上还要穿上又闷又热的防护服、戴面罩、无菌操纵等,还要戴三层手套,手指根本没有触觉了,这些因素加在一起,手术变得很困难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神经外科的手术一样平常都必要三四个小时,穿上防护服,最少做七八个小时,又不能上茅厕,出了汗也不能去易服服。寻常额头上出汗另有护士擦,穿着防护服,额头上出了汗,不停滴到眼睛里,辣得眼睛疼,都不能去动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我们要防止有新冠肺炎的病人进入病房,但急诊病人进来,病情很急,等不到8个小时出核酸效果,告急环境下看不到核酸效果就得去做手术。要吸收如许的病人,病房就必须要重新规划结构,按照科学的方法最大限度限定病毒流传。好比沿途运输要闭环;要计划病区,包管病人在病区颠末的路径最短,且不跟他人打仗;要设立缓冲区、污染区和清洁区等,并随着病情希望,在探索中优化方案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服从岗位的医护们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还团结感控办感染科、医务处共同修改方案,写成《中国神经外科防控新冠病毒的指南和共识》,在国表里权势巨子期刊发表,反响非常好,许多国家的大夫发邮件扣问详细细节的表明,包罗戴什么护目镜、做手术怎么防止污染等等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作为首个举行病区分区的科室,我们把履历向国内和天下流传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科室举行了病区分区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从2020年1月20日开始,我们科室派大夫护士进入一线抗疫阵地,包罗医院隔离病房,发热门诊、急诊科、方舱医院、西院定点医院、肿瘤中央定点医院,救治新冠病例,此中有许多古迹非常感人。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体验着疫情期间的病毒无恋人有情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好比父亲带小孩来做手术,小孩由于哭闹,口罩打湿了,父亲就把他的口罩给了小孩。医务职员问他怎么办,他说小孩紧张。谁人时间没有多的口罩,医务职员就拿纱布给他,让他捂着嘴脸赶紧脱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有在武汉回不去故乡的农夫工,他们的钱用完了,吃住困难,在医院周边流离。我们医务职员就本身带上面包牛奶什么的给他们吃,又把环境反映给当局,当局在急诊科旁边搭了帐篷,供这些人吃住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另有婆婆明知道这个病是感染病,也要守着老伴,医务职员怎么劝都不愿走,她说肯定要陪着老伴,不能让老伴孤独地走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感染、治愈息争封
            开始确实没有人不恐慌,有位援鄂医疗队员写了一篇很有感染力的家书发表在《人民日报》,据我所知,其时确实有些医务职员写了遗嘱。他们还没感染的人都有这种恐惊生理,更况且已经感染的人。但我们感染的护士很了不得,在她们已经病重住院、出现白肺的环境下,还能有乐观的精力去克服疾病,给各人很大的鼓舞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感染但仍旧乐观的医护们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神经外科共有15名医护职员感染入院,第一批10名,背面陆连续续又有5名。像我一样确诊但居家隔离的,大概也有六七位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科室是疫情初期医务职员感染最多的科室,但由于我们实时接纳了防控步伐,末了反而还成了感染比力少的科室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疫情初期,我们医院是武汉市医务职员感染第二多的医院,“封城”竣事时,根据字节跳动基金的公告,感染数第一的是武汉市第二医院,也就是李文亮地点的医院。当时我们医院已经不在前十三个医院之列了,说明白我们积极的防控步伐起了很大的作用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科室感染并入院的15名医护职员,末了全部病愈,根本上没有留下显着的后遗症,每一位同道都规复了工作岗位,这是一个古迹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而且医院在职职工也没有一例殒命,确实也是一个古迹。武汉疫情的高峰就在2月,一共有几十位大夫去世,谁人月去世的大夫最多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其时新冠肺患者,特殊是医务职员的出院,是在向国人和天下昭示,新冠肺炎是可以克服的。在疫情早期的灰心感情包围下,这无异于拨云见日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是2月下旬确诊的。早在那10名护士确诊前后,我已有显着症状,咳嗽很锋利。我没有体验过这么严峻的咳嗽,似乎把心肺都要咳出来一样,但是厥后吃了药,症状渐渐好转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但我由于工作,不停不能苏息。2月科室申请在湖北省定点收治颅脑急重症病人以后,工作变得很繁忙很重。我大概没有苏息好,救济重症病人,熬了几个夜,身材吃不消,忽然感觉到不适,又出现咳嗽、呼吸困难,拍CT发现有肺炎,查抗原抗体也是阳性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医院有个新冠专家组,两个组长都诊断我是确诊病例,让我住院。但是我没有发高烧,肺炎面积也不是很大,我说症状不是太重,要求居家隔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的父母都是武士,都到场过抗美援朝,我自小受到教诲,做人要有继承,夫君汉危难时肯定要能自告奋勇。看到科室这个状态,我其时没法苏息,假如科主任去苏息了,下面谁来构造工作?
            2019年年底,我诊断为膀胱癌,原来预备手术,恰好遇到疫情也没有去做。厥后工作不停很忙,直到2022年,肿瘤有增长趋势,我才做了手术。按说癌症拖了那么三年,大概会恶化,但大概由于我的精力状态和意志好,天主也怜爱我,我照旧从疫情中挺过来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查出新冠肺炎时,我也担心过本身,脑壳内里第一个闪念是,我要是不在了,我的老母亲怎么度过暮年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居家隔离时,我也出现过一次心脏的题目,其时我倒在地上,心脏非常难熬,想去拿药,却没有谁人气力了,当时也感觉本身会不会就这么走了。但末了我照旧拿到了药,吃了药就好了。居家隔离了一个星期,我就又上班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感觉到生理压力的缓解根本是在2月下旬,一是国家派了大量医疗队员来,缓解了医务职员告急的状态,二是防护物资不再告急,不再担心因个人防护欠好而出现感染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月15日时,我们以为疫情出现迁移转变,天天感染和殒命人数开始降落。到2月下旬,感觉到整个疫情已经有了改观,而且方舱医院、火神山、雷神山的连续制作都是好消息,防护步伐也科学公道,以是我们就放下了心,以为赢得这场战争的盼望特殊大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和家人晤面是解封以后,老婆回到我们的寓所。我还带着一家老少去探望了我独居的老母亲,我们重新晤面以后都非常冲动,拥抱哭泣。好不轻易又晤面了,用了快要三个月的时间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2020年初的疫情竣事后,赵洪洋与母亲一起散步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又一次大考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最自大的就是武汉战疫,我们确着实76天内,把疫情完全控制住了,再没有增长一例感染,是天下的一个范例和范例。在党和当局接纳的精确的抗疫政策下,以武汉抗疫为主的天下抗疫也取得了阶段性的巨大结果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确实没有想到,抗疫三年后,病毒变异到奥密克戎,让人们又担当了一次大的磨练,又有大量的病人、医务职员感染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全部人都感觉这次放开的速率太快,作为医务职员,我们也以为太快,由于总以为这三年抗疫,防控管理最严的地方应该就是医院,但一下子就放开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好比前一天医务职员还要从专门的通道进来,要查行程码,第二天就完全不查了,原来每天要做的核酸也忽然不必要做了,原来很严的门禁都全部开放,病人可以自由收支,感觉似乎没有一个过渡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已往总是有过渡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好比2020年武汉解封后,只有严峻症状的患者才考核酸。2020年5月,武汉是天下第一个做全城住民核酸普查的都会。厥后医院规定,到冬季,凡是高危科室,如发热门诊、急诊科、眼科、耳鼻喉科等,医务职员一周查一次核酸,非高危科室一个月查一次核酸。随着形势告急,检测频次渐渐增长,政策收紧是一步一步来的。曾经有一段时间疫情好一点,医院又把隔断时间拉长,厥后又渐渐收紧,我们很能顺应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这三年当中,2020年武汉从解封到12月,防控根本上没那么严,也没有阳性病例;2021年后,间中断断又有一些疫情,但都比力局部,防控没有特殊严;2022年,各地又增强了防控,10月后,因某医院接诊一例阳性患者引发湖北省发生浩繁人感染,整个武汉市都比力告急,影响了全地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其时我们本来估计要渐渐放松了。由于国庆节武汉一片繁荣,固然出行也要看码,但各人都在旅游、会餐,贸易运动很开放,许多宾馆也已经开放,可以开各种学术集会,这给我们一个非常明白的信号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但过了国庆节,同济医院欢迎一名患者,感染了非常多的病人和医务职员,厥后立刻增强防控,防控力度越来越大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另有一段比力特别的环境。其时一旦病区出现阳性的病人、密切打仗者,整个病区就要被封控,被封在内里的大夫护士至少要在内里呆3-4天,负责管理全部的病人。在表面管这些病人的大夫也不答应进去。病区里全部的手术也要全部停掉,这种环境大夫很焦虑,只有通过电话跟被关在内里的大夫接洽,间接地相识本身管理的病人病情。患者也很焦虑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厥后国务院联防联控指出要纠偏,不许层层加码,形势就改变得比力快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实行“乙类乙管”后,天下多地取消社碰面免费核酸。视频截图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第二次感染
            我儿子是眼科大夫,还没有放开之前,他到医院专门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隔离病房增援,增援的时间都是穿防护服,戴面罩,放工以后不回家,到定点宾馆隔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当时他们负担已经很重,由于在隔离病房的工作职员,有很大一部门是从别的科室调过来增援的,被感染的医务职员比力多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他还算比力荣幸,不停没感染,但很辛劳。由于被感染的医务职员多了,他就要顶人家的班,原来上一个班就能苏息几天,如今必须一连上。
            随着防疫政策放开,各个科室都可以收病人,也不必要会合收在隔离病房。当时隔离病房只减掉了一半,防护级别降落,只戴N95口罩和帽子,定点宾馆也取消了。我儿子当时还不想回家,由于天天跟这么重的病人一起,怕回家了影响到孩子老人,就自费住宾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又过了大概三四天,剩下的隔离病房也完成使命了,让他们各回各的科室,这时他发现本身也阳了发烧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也是在放开以后感染的。我记得是在12月15日晚上,我忽然一下发高烧到41°C。我对峙不吃退烧药,第二天早上一测抗原是阳性,体温降到38°C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发烧也有规律,一共三天:第一天41°C,第二天39°C,第三天38°C,都是晚上烧得最高,以是我白天照旧照常上班,跟我们科室许多人一样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医院说,假如是阳性但症状比力轻的,也盼望各人可以或许带病对峙,有一批医务职员带病上班。查房时,科室的主治大夫、住院大夫都在咳嗽。我们的病人说,大夫护士都在红着脸咳嗽,都是病人,却还在给我们治疗,固然感觉欠好,但照旧很感谢你们医务职员不得已带病在上班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其时医院还要求增强防控步伐,但现实上已经很难做到了。由于收治的新冠病例分散在各个病房里,大夫抱病都要去上班查房,每个人都成了感染源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是武汉最早实行各科室全体采取新冠病人的医院之一。收治病人光靠感染科、呼吸内科不可,这些科室很快就爆满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医院不但要收新冠病人,还要治疗其他病人。我们医院有一个本部三个分部,本部是5000多张床位。12月一个月当中,光新冠就收了16000多个病人,床位一下子就饱和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最告急的不是床位,而在于缺药,退烧药、常用的止咳退热药都没有,这是其时比力糟糕的环境。初期我们感染的医务职员同样也拿不到药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别的的困难是,发热门诊、急诊室这些第一拨吸收病人的火线科室,有些病人必要输氧,没有输氧的位置了。各个科室开始收治病人时,最缺的装备是高流量吸氧装备,另有无创呼吸机,一旦遇到重症病人必要呼吸机,还得把病人会合送到有呼吸机的科室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另有许多医务职员感染。从我们科室和相识到的相邻科室的环境来估计,医务职员的感染率至少在90%。以是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医院里照旧挺告急的。
            随着疫情的时间拖长,医院这些装备也逐步跟上来了。进入到12月尾元月初,医院还开始有了少量的抗病毒殊效药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医务职员给病人看病时都说,得了这个病就要在家好好苏息,不要再疲惫劳累。可我们本身做不到,还要照常上班,动手术开刀,看门诊等等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但我们的忙,一不是为了挣钱,由于生命肯定比钱贵;二也不是被逼迫上班,医院没有规定必须带病上班,只是提倡轻症只管上班,但是绝大多数轻症的医务职员都自动上班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而且疫情期间,各人的收入显着降落。病房收治的新冠病人最多时到达总病人数的40%,都黑白手术病人,收新冠病人并不能增长医院或个人收入,以是来上班更不是为了钱。
            由于从事医疗奇迹,各人都有这么一个信心:不管报酬再差,不管本身环境怎样,起首思量的就是要对峙在工作岗位,救治病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各人是这么想的,2022年底到2023年初,绝大多数医务职员还是这么想的。不但是武汉市,天下的医务职员这时的体现都跟我们2020年时的体现一样,都是服从本身的岗位,红着脸,咳嗽着去治疗病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2020年初疫情期间医护工作合照。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高峰已过
            12月份我们医院吸收16,000多例新冠病人,重症病例5000多例,重症比例到达33%,同济医院是30%,天下的数据,重症率大概6%-9%。大概由于我们这两家医院是武汉市最大的两家医院,比力有吸引力,许多重症病人都到我们这儿来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来住院的老年人有5%-10%病情发展比力快。本日收进来还可以跟你发言,来日诰日就气喘了,得上高流量氧,到了第三天就必须用无创呼吸机,第四天就得用上插管呼吸机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老年人的病情还轻易反复。我们治疗当中,有一些病人烧已经退了,复查CT发现肺炎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,但是过两三天重新发烧加剧。已往有说法,病人再次恶化,症状会比力轻,但是我们在医院看到的环境完全不是如许,至少在老年人已经完全规复正常生存以后,第二次症状加重,每每凶多吉少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发现年轻人也有这个环境,转阴了又来一次,症状并不减轻,也是很重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固然我们的观察照旧比力范围,这个效果必要中国疾控中央联合全部医院数据来汇总统计,我们如今也在等待效果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总体来说,这一次的疫情对我们医院来讲,告急度远远没有2020年那么严峻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疫情发展这么快,医院紧缺防护物资,末了险些快到山穷水尽,只剩一天的物资,斲丧完了医务职员就要“裸奔”了。在这个告急时候,靠社会鼎力大举的支持和国内外捐赠的物资,末了才顺遂过关。
            2020年武汉疫情初期,我们看到的是比力大量的殒命病例,这一次固然病人多,殒命的病例照旧相对比力少,且多范围于老年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国家从2008年就进入了老年社会,如今老龄化排在天下前线。按国家卫健委的陈诉,这波疫情殒命人数是5万多人。固然这个数字大概是不完全的统计,重要是医院上报的殒命数据,但特殊是农村地域,病人没住上医院就死在家中了,这个就没法统计上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不一样的条件是病毒的致病力。武汉履历了这两种毒株,对奥密克戎致病力不敷、感染力高、感染后难熬更深有领会。别的,应该有85%以上的人都接种了三次疫苗,打仗的病人中根本上90%也已打了疫苗。疫苗可以或许防重症、提拔免疫力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从天下环境来看,别的省市大概会交锋汉的感觉更猛烈。由于武汉履历过2020年疫情,疫情对人的打击感就相对小一些。
            另有一点,我们不但是感觉到,现在也查到了许多资料,以为奥密克戎感染不留后遗症这种说法是错误的。从我们如今所观察到的病例和国外发表的论文来看,后遗症的比例还不低,除了肺部损伤,另有心血管和大脑神经的侵害,要引起高度的鉴戒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总体来说我们作为医务职员,对奥密克戎既不畏惧,也不能轻蔑。由于究竟对奥密克戎,我们没有西方国家研究的时间长、履历多,人群感染时间也没有他们长,以是在这方面我们还要向他们的临床大夫、科学家学习履历,汲取教导。如今我们也已形成了一套诊疗的方案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1月19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发布会信息表现,各省已度过发热门诊、急诊和重症患者的三个高峰。视频截图      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现在,我感觉重症高峰和感染高峰应该已颠末了。
            从我们医院的环境也可以看出来,我带病上班的时间,一电梯的医务职员相互问“阳了没有”,根本上都是阳的,如今问都是阳过了,身材规复得差不多了,大概另有一点点乏力大概累,电梯里根本上听不到咳嗽的声音了。如今各科室的医务职员根本上已经是满员上班。
            我们科室相对重症比力多,病人住院率高。这次疫情最高峰时,40%的床位用来收治新冠病人,现在科里大概只有10%的床位是新冠病人,90%已经都是我们专科的病人。
            这次疫情我的这一组一共管理了5例新冠病人,1例殒命,4例病愈出院。
            (部门内容引用自赵洪洋著书《危急时候》)

夏夜_时空 发表于 2023-1-26 19:04:42

本院重症率33%,天下9%!实际暴虐啊

泪舞沧海 发表于 2023-1-26 19:35:16

7月份开始缓放就好了。没有悔恨药,国家已经尽最大的积极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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