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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：脱离米哈游后，他做了5年的游戏，上线却遭遇了口碑风波
文/严锦彦
2018年4月14日，踢踢在B站上传了第一部vlog。视频中，他说本身脱离了工作4年的米哈游，计划全职制作独立游戏。
他的第一款作品《微光之镜》于1月10日正式上线EA版本。此前，这款产物已担当到了不少关注。
它的两位兼职美术都来自米哈游，此中之一的CiCi曾为崩坏系列计划了琪亚娜、芽衣、八重樱等脚色的初版形象，同时他也是米哈游的第一位员工（现在为《原神》的高级美术总监）。
CiCi计划的脚色
别的，《微光之镜》曾在已往的Steam新品节期间，登上了直播观看人数榜第一。客岁拿到版号后，它乃至召募到了72万元的众筹金额，这在独立游戏范畴是很难想象的数字。
不外，《微光之镜》的研发进程并不顺遂。从最初筹划的一年半竣工，到客岁公布暑期上线，再跳票至本年初，踢踢的心情也履历了一波三折。
最要命的是，游戏上线后的口碑也风雨飘摇。有人以为它的游戏性、优化不敷，空有美术，此中58元的订价让不少人生气——作为对比，同类的《空洞骑士》仅售48元。更有up主制作视频，表现要撕下其“国产独游”的遮羞布。
我很好奇，这几年来踢踢履历了什么？他当初为什么毅然决然地脱离米哈游？如今又会不会悔恨？在《微光之镜》上线前后，我和踢踢聊了两次。
01
做游戏，是踢踢从小就认准的事变。
小学，他从堂哥那边拿到了一台GameBoy，立刻就被《宝可梦》所吸引。一节英语课上，老师部署了一篇作文，标题是空想。轮到踢踢朗读时，他说空想是做游戏，效果全班哄笑一片。
只管当时游戏照旧“精力鸦片”，但踢踢的心田非常刚强。从高中开始，他就实验用RPG Maker做了许多大略的游戏。
不外到了大学，踢踢反而渺茫起来。他在上海交大学的是网络信息安全，虽说也是盘算机专业，但和端庄的游戏开辟照旧差距颇大。
第一份练习，他去了交大对面紫竹园区的英特尔。干了三四个月，踢踢开始感到无聊。当时《崩坏学园2》上线不久，他想起米哈游的首创人也是交大的学长，便在微博私信了大伟哥，寻求发起。
没想到，大伟哥很快就复兴，“你先过来，聊完大概就有方向了。”
就如许，踢踢去到米哈游，担当了蔡浩宇、大伟哥另有市场部Leader的口试。彼时米哈游照旧四十人左右的创业团队，正缺一个web开辟，思量到踢踢此前有相应履历，公司很快就发放了offer。
《崩坏学园2》客户端的底层架构浅易，很难承载复杂的运营运动。因此在大部门运营节点时，游戏许多市场宣发及玩家互动运动都必要转到web端举行。
入职之后，踢踢负责了米哈游全部web端的项目。他做的第一个项目是万圣节的裂变约请———玩家在游戏内跳转到web页面，点亮灯笼后传给朋侪，约请他们继承点灯。
固然刚开始的项目体量很小，但游戏每次大版本更新，通常会穿插2~3次运营运动，踢踢根本每周都要做好一个项目。荣幸的是，其时他的Leader非常放权，而且团队只有踢踢一个web开辟，许多运动的筹谋及技能都由他一人完成。
于是他开始想着法子，看看能不能做点游戏。
《崩坏3》有个脚色叫爱酱，提起她，玩家大概都知道“殴打爱酱”的梗。实在早在游戏预约阶段，米哈游就实验塑造她的人设。
一次，踢踢做了一个沙雕主题的运动。玩家必要抛出各种希奇的东西，将爱酱打到肯定血量后，就有概率得到预约运动的礼物，或是测试资格。得益于内容情势的“怪”，运动在玩家之间的流传也非常广。
而通过一系列web端的互动小游戏，《崩坏3》终极仅在官网就劳绩了八九十万的预约量，比起同期同类游戏，超出了几倍。
在这期间，米哈游开始发展起来，酿成了几百人的公司，web部分的职员也多起来，踢踢重要负责主管web运动的筹谋和开辟，这是一个雷同产物司理加技能的复合职务。
接着，踢踢继承做了几十款“七零八落”的小游戏，玩家也开始讥讽米哈游是“页游大厂”。好比为了推广两首好听的脚色曲，他做了一个音游——这是让玩家欣赏并记着音乐最直接的方式。
又好比，在圣诞节运动时，他基于CreateJS做了一个偏大要量的横版网页游戏。玩家可以利用姬子进入圣诞小镇，和各个NPC互动，游戏同时还具备相识谜要素、扭蛋体系、和排行榜功能。
做完这个项目后，在Leader的保举下，踢踢转到了游戏部分到场一个预研项目，正式开始了游戏开辟之路。
在这段时间中，踢踢与CiCi相识。两人的游戏口胃重合度非常高，《Ori》《空洞骑士》《光之子》《冒险岛》，都在两人的游戏生活里占据了很紧张的份量。两边许多想法不谋而合，只要说一句，就能相互get到对方。
再厥后，踢踢去到《崩坏3》担当技能研发，假如顺着这条门路发展下去，他大概会成为更加资深的游戏开辟步伐员。但这和踢踢的规划完全不一样，比起纯技能研发，他更想往制作人的方向发展技能树。
在纠结之时，CiCi对踢踢说，“假如你想要本身做游戏，只管放心去做，我尽力支持。”思量再三，踢踢决定脱离米哈游，扎进独立游戏范畴。
02
固然，做独立游戏也碰面临不少困难，起首必要降服的就是“钱”。
踢踢事先做了许多思量。好比在最贵的人力本钱方面，假如按照市场代价，花3万去招一个步伐，项目做个两年，那大概末了都赚不回本钱；假如去招萌新，那又会涉及到磨合、培训方面的困难。
《微光之镜》从始至终保持了三人队伍，踢踢全职负责筹谋及技能，CiCi和另一位前同事Moomin兼职美术，接纳合资人制，不发工资，等项目上线后再分红，如许就省去了一大笔职员开支。由于是线上互助，也不存在办公园地的租用。
5年里，有过不少资方找来，踢踢不想产物被资方影响，逐一婉拒。而且自工作以来，他不停为了做游戏而攒钱，因此在把本钱控制得充足低的环境下，仅靠积贮也可以委曲对峙到游戏做完。
项目开始后，他们开始思索游戏的大方向。
回首过往游戏履历，团队特殊喜好2D横版卷轴和银河恶魔城类游戏。横版视角能分身场景和脚色的体现力，便于发挥美术原画的上风。随着镜头推进，画面聚焦脚色的微心情和动作，可以通报出一种舞台剧的风格，这是其他视角所不具备的。
而银河恶魔城则有着很强的探索感，随着本领和关卡的解锁，有种真正在冒险的感觉。
其时市面上有不少受接待的同类产物，好比《Ori》《空洞骑士》。踢踢以为，这些游戏场景都偏昏暗，玩家在探求出路时，会有肯定的生理压力。
踢踢他们从小就喜好玩网游《冒险岛》。“它实在塑造了一个很丰富的奇幻冒险天下观，纵然在战斗过程中，玩家也会有种休闲感。这天下上的苦难、负面感情已经许多了，我们更盼望玩家可以在一个阳光妖冶的情况里战斗，因此《微光之镜》会更偏童话风格。”
工作室名字枫屋游戏也由此而来。他们想要通报的感觉是——在枫树叶影斑驳的午后，有一个暖和的小屋，内里亮着小小的屏幕，几个玩家在内里分享着游戏本真的快乐。
想要做好休闲优美的氛围计划，这内里涉及加入景的视觉观感、场景交互的真实感、探索的节奏感等等。开辟伊始，团队就在场景搭建方面积极。
大部门传统2D游戏会给平面分n个层，层数越多，景深就越真实。团队不满意于此，计划做正凡人眼透视视角下的无穷层。
简朴来说，他们在引擎里搭建了Z轴，在3D情况下部署整个2D场景，好比一棵树可以放在Z轴深度为10或10.1、10.2的恣意一个坐标，如许玩家从2D平面上看已往，每个风景的景深都很真实。
为了实现这个美术结果，踢踢花了不少力气。2017年版本的Unity功能不敷，不支持场景元件的复杂嵌套。美术做好了一颗树，很难将各种树和草丛以差别方式组合出场景里。为了方便地编工作，踢踢开辟了一些底子的工作流工具，用于拼接整个场景，查验场景有无堕落。
出于团队审美和剧情设定考量，《微光之镜》的主角有着一袭梦幻唯美的大面积长发。但在现实制作时，踢踢却发现这是一个大坑。
2D游戏里很少能看到大面积长发的处置惩罚方式。《光之子》是3D的建模，头发用步伐运算；《蔚蓝》是像素游戏，把头发画成几个圆球形去拖拽处置惩罚，也能很好地模仿出头发飘动的结果。
但《微光之镜》的女主一共有7根大长发，9根短的前发和侧发，为了模仿波浪形的头发活动，每根长发都绑定了7根骨骼，短发则分别有1-4根骨骼，每根骨骼都要逐一K帧来制作头发动画。在这种环境下，工作量骤升，而且脚色在转身等活动环境下还轻易穿帮。翻看已往几年的开辟日记，踢踢不停在微调头发的动画结果。
《微光之镜》发售后，靠着美术吸引了一大批玩家。只不外，游戏在战斗玩法计划上，却履历了一波三折。
03
踢踢在前两年的前期探索阶段，一共颠覆了两版战斗方案。
最早，踢踢想的战斗方案更偏计谋性。《猎天使魔女》中，玩家可以拾取怪物掉下的部件，充当武器；《崩坏学园2》则有一种放置类道具，玩家可以在地面放置一个连续攻击的枪械。两者灵感联合，踢踢想深挖出一个怪物掉落技能道具，道具之间有组合关系的玩法。
举个直观的例子。玩家在战斗时可以在地上扔出一个放大镜，任何技能通过放大镜都会得到加强。假如放开脑洞，大概道具之间能组合出非常浮夸、戏剧的结果。
在预研事后，踢踢发现这又是一个大坑。一个月时间，他做了七八种道具。但想要包管每个道具都尽大概地相互产生交互，计划复杂度着实太高，再思量到均衡性和稳固性的需求，这远远超出了独立小团队可以或许开辟和测试的量级。
第二个方案是从《地平线：零之曙光》罗致的灵感——游戏的一个焦点玩法是，玩家利用差别的武器去射击怪物缺点，不但要考量周遭情况，包管射击过程中本身是安全的，还要在操纵中，既有准头又有预判。
踢踢盼望在2D游戏中实现这种玩法。当玩家用普攻给怪物打上标志后，可以利用技能屏息射箭，数个标签会围绕怪物旋转，好比造成伤害、挂载Debuff、为玩家补血、召唤出召唤物等等，被屏息弓箭击破的标签会触发其作用。
然而现实做出来后，这个玩法又引出了一系列题目。玩家在2D场景里，屏息时假如碰到怪物攻击，可躲避的空间比起3D游戏要少了一个维度。而且玩家每每还必要肯定时间去判定标签的功能与对准，风险巨大。而纵然乐成射出了箭矢，也大概无法射中本身抱负的标签，白白浪费一次时机。
因此玩家大概反而会接纳保险本领，只用平凡攻击。这和团队的计划目的相悖。“想了好久，始终没能找到一个公道的方式去均衡这个机制。”
辗转两次后，为了包管产物可以或许终极产出，踢踢想到了现在“稳中求进”的计划方案。
为了让战斗契合银河恶魔城的探索感，他计划了一套浅易的技能体系。好比主角的二技能“光聚”，除了能造成AOE耽误爆炸，还可以对范围内的物体产生时停结果，既可以用于攻击、防御，也可以用于平台跳跃方面的场景解谜。固然技能数目有限，但每个至少会有2～3种作用。
过往银河恶魔城产物大多都是近战，你一刀我一刀，玩家要躲攻击，找间隙输出。《微光之镜》差别。踢踢一开始就想让游戏体验更加自由、奇怪，便确定了长途战斗的计划。
不外《微光之镜》的长途战斗与《银河兵士》差别。后者每每必要玩家举行对准，尤其是在斜射时，玩家常常要找到符合的位置停下来射击。前者则鼓励玩家观察仇人的举动，一边不停走位一边战斗，并不以对准为焦点。
当主角攻击变为长途后，整个战斗计划和节奏都要作出相应改变。在传统近战游戏中，玩家靠近boss，自己就身处伤害，必要频仍做决议。但到了长途射击时，玩家会本能阔别BOSS，战斗的伤害水平随之降落，意见意义性也会低落，因此《微光之镜》的怪物必要做许多额外的计划。
拿“石巨人”BOSS举例。玩家看到这个巨型怪物，大概会往场景左右双方跑，探求安全输出位置，但现实上它有不少攻击方式是从两侧渐渐攻向中心的，这就必要玩家看破它后，故意识地控制本身站位。“和打羽毛球一样，打完一个球，必须回加入中，否则本身又会陷入被动。”
在确定下战斗方案后，游戏进入了铺量阶段。颠末几年的打磨，《微光之镜》在本年以EA争先体验的情势上线。
不外，游戏上线当天的初始评价仅为71%好评率。固然颠末前几天的不停更新和优化，游戏好评率现在爬升到了81%，但对于团队反复推敲过的战斗玩法，玩家好像并不买账。“筹谋给美术叩首”的批评甚嚣尘上。
04
《微光之镜》正式上线从前，曾开启过频频测试，其时已经袒露了不少题目。
好比舆图和使命的引导并不明白，玩家常常迷路；又好比许多玩家都死在了最简朴的波折陷阱上。针对这些缺陷，踢踢逐一改进。
比方主角头上的王冠NPC，除了伴随主角上路之外，它还负担了更多引导职能，会插科讥笑地提示玩家流程；为了让各个物件更加显眼、功能明白，踢踢也重新调解了它们的标识。
而关于现在玩家口诛笔伐的“战斗玩法”，踢踢过后复盘起来，以为本身当初大概下意识地躲避了。“就像一种自我安慰的生理。当开辟者在一件事变上投入了过多淹没本钱后，就会产生一种偏执的信心。”
不少玩家吐槽游戏的战斗手感、战斗节奏。为什么只能程度射击？为什么没有闪避？为什么攻击本领那么有限？踢踢之前以为，这些题目只是由于《微光之镜》和常见的同类游戏计划差别，玩家对《微光之镜》主打的玩法和节奏不太顺应。
但如今分析来看，这肯定水平反映出了游戏计划题目。踢踢以为，战斗的手感、操纵上的不敷，都是可以靠进一步打磨不停进步的，而玩家的不满足，更多地方实在源于游戏的发展体系和玩法循环体验不敷美满。
最大的题目，在于游戏缺少一个焦点吸引力——发展带来的劳绩感。
《微光之镜》自己存在一个镜元体系，玩家可以网络、养成、搭配镜元，使用其提供的本领属性，构筑流派。但仅仅以此作为焦点的发展体系，一方面是结果并不直观，另一方面是过于单一，缺少充足的深度和意见意义性，玩家很快就会把发展体系玩透。轻度玩家乃至很少会去穷究镜元的功能和搭配组合，发展性就更少了。
而且，《微光之镜》一开始定位方向休闲，盼望打怪和探索的过程是舒缓且高兴的，但团队又错误地将类银河恶魔城偏硬核的战斗联合了进来，造成了割裂。到了后期，小怪的血量和难度都比力高，玩家在缺乏发展和战斗兴趣的环境下，大概就直接逃了，乃至会变得烦躁。
原来，团队在年前订定的开端筹划是要在下一个0.7版本中，把游戏的战斗细节打磨好，迭代好天下舆图和引导体系，随后便开始0.8版本的新内容开辟。
但在年后的开会反思后，各人都很直白地说出了本身的想法。“假如我们只是拘泥于打磨细节，然后按部就班地把后续关卡完成，那实在游戏深层的缺点依然存在，纵然做完了终极正式版，本质上也和把女儿埋掉没什么区别。”为了美满焦点的发展体系和玩法循环，团队决定接下来的时间，要重做一套发展要素更强的战斗体系。
“但假如你们照旧找不到办理办法，像前两次颠覆的战斗方案那样，重做结果依然不尽人意怎么办？”
“我们是喜好发展体系的。这5年时间里，大概是本身闷头做游戏，迷失了方向，固执地以为银河恶魔城，就是要区别于传统RPG，要轻数值发展，这种思绪反而让本身变得蹑手蹑脚。如今我们已经是最糟糕的环境了，我们每往前迈一步都只会更好，不会比如今更糟，那另有什么好怕的呢？”
05
2018年，踢踢脱离米哈游时，曾在视频中说，选择独立游戏这条路，最少不会让本身悔恨。
但回看这5年的游戏制作履历，他有过太多悔恨的刹时。好比游戏测试前夕，一个人debug到破晓；又好比一连颠覆两次战斗方案，“这种时间，你会控制不住地想，干嘛不归去上班。”
没办法，悔恨是人生的常态。就算你有着再光鲜的履历配景，曾做过多少乐成的项目，在独立游戏这条路上，大概都会碰钉子——光有勇气还远远不敷。
本来《微光之镜》筹划两年内竣工，现实却做了4年多。踢踢说，大概最早规划的体量并没那么大，但随着想实现的内容越来越多，玩家的等待越高，体量就会渐渐失控。
正如《游戏计划艺术》所述——你做的前十个游戏都是垃圾，以是赶紧做掉吧。踢踢复盘起来，也以为独立开辟者在做第一款游戏时，目的应该尽大概地小，90%是在可掌控范围内的，留10%供本身挑衅。只有第一款游戏上线后，你才气明白游戏开辟的全过程，知道有哪些门槛。
此前，一位创业的朋侪和踢踢说，创业就像你站在悬崖口，背后没有路，但往前走也不知道会不会掉下去。踢踢以为做独游也是云云。“从前有老板兜底，如今全部由本身负责。你不知道这些年花的功夫会不会有好的效果，不停在盼望与自我抵牾中度过。但假如真的继承上班，你大概又会想，是不是做独游的人生更故意义。”
游戏上线后，踢踢在B站久违地更新了一期vlog。在视频中，他说在游戏上线的那刻，本身治好了精力内耗。“不管游戏成不乐成，至少我如今独立把游戏做了出来，那实在就到达了本身最初想要进步制作人本领的目的。我们反而要光荣在EA阶段看到了游戏的各种题目，后续可以一步步美满。”
“正视品评，担当误解，是一门必修课。我们对《微光之镜》将来的正式版，依然布满信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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